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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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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寶釵說出要送秋蘭回去,唬得秋蘭忙道:“奴婢再也不敢了。好女官, 別送奴婢回去, 若是奴婢回去了, 別說禦花園灑掃的位置已經讓人頂了,就是這臉也丟不起。”

寶釵也讓她引得一笑:“你個小丫頭,還有什麽丟臉一不丟臉的。”

秋蘭正色道:“女官不知道,在我們這些沒福氣分到貴人跟前的人看來,能被貴人宮裏要來,那就是燒了高香了。奴婢也不會說什麽, 也不敢說什麽, 只求著女官看奴婢日後行事便是。”

只見秋蘭一行說, 那小臉也一行鄭重起來,寶釵略放心了些:但願這丫頭是個心口如一的。只是時候不早, 寶釵也不與她多話, 只讓她去將兩人的飯都打回來。

誰知沒等秋蘭出門, 姚嬤嬤那裏的小宮女, 已經又把寶釵的飯送了過來。寶釵少不得謝過,又道日後有了秋蘭再不必麻煩等語, 還給了個荷包。那小宮女千恩萬謝地去了。

秋蘭就要給寶釵擺飯, 寶釵看了看天色道:“你快去取自己的飯吧, 免得一會兒晚了挨餓。我又不是自己沒做過,飯還是吃得到嘴的。”秋蘭只好自去。

一夜無話, 至次日早起, 因寶釵已經接了衣飾之事, 自要先到淑妃那裏服侍。只淑妃念她尚幼,又是不慣服侍的,只讓她在邊上看著。果然紅梅已經是大宮女打扮,見了寶釵眼裏就多了些內容。

一番擾攘之後,淑妃才算裝扮完畢,比起那日姚嬤嬤出馬,高下立見。寶釵心裏品評著,腦子裏卻記著從梳頭、上妝、插戴、衣飾等等步驟,就有一二處覺得不妥當的,也不多一句嘴,只等著見到姚嬤嬤時再請教。

因她已經請準了淑妃,這幾日都是悶在庫房裏,將首飾重新登記上冊:此次再登記,不光有材質、鑲工,就連尺寸也都記了下來。那冊子更是分出了入期與出日,將來再記時不至雜亂。

秋蘭也是日日跟了寶釵進庫,初時還對著滿屋的珍寶高呼輕嘆,半日下來,又是拆盒又是裝箱,還得稱重量、量尺寸,就顧不得再驚奇了,一心只盼著寶釵快些完事。

只是淑妃的首飾何止千樣,便是添了秋蘭這個不是幫手的幫手,也足足忙了七八日才算完。沒等秋蘭高興,寶釵已經又要開始登記擺件了——芍藥已去,庫房的帳冊被都交到了寶釵手裏,她不乘機都重新造冊,將來怕是說不清楚的就是她。

等她將一庫房的東西都重新造冊完,就連端午都已經過去了幾日,宮中眾人也早換了夏衣。寶釵的份例是由秋蘭去領的,她就著了淺綠的宮裝,讓秋蘭捧了帳冊去給淑妃過目。

來至正殿,當值的卻是新提上來的一等宮女玫瑰,見了寶釵,滿臉是笑地問好:“女官過來了,娘娘正在裏面與碧桃姐姐說話呢。”

寶釵也知她與紅梅,都因芍藥與杜鵑去後才得以升等,才對自己禮遇有加。只是這樣的話又辯駁不得,只好接了這熱情:“多謝,還請向娘娘回稟一聲。”自立在門外等侯。

不一時玫瑰已經出來,那笑意仍不曾減:“就說女官太小心了。娘娘請女官進去呢。”

寶釵點頭,從秋蘭手裏接了冊子——正殿並不是秋蘭這樣的小宮女能進的地方。秋蘭這麽些日子,也知道些分寸,自去邊上站了等寶釵。

進得正殿,誰知淑妃並不在這裏,而是在內室。寶釵少不得再行幾步,自己在門外報名:“奴婢寶釵,求見娘娘。”聽見裏面喚人的聲音,才就著不知誰打起的簾子,進了內室。可不是碧桃與淑妃都在裏頭。

見她進來,兩人早已停了話頭,淑妃問道:“你不是日日盯在庫房裏,怎麽今日有時間過來了?”

寶釵笑道:“總算是把庫房裏的東西都登記完了,少不得請娘娘看看可使得。若是還有不詳細的地方,奴婢再理就是。”說著,已經將帳冊遞向碧桃。

淑妃就從碧桃手裏接了帳冊,打開先就讚了那字:“小小年紀,一筆字倒是見了風骨。”

蓋因上一世賈環曾下了苦功在字上,男子之字終與女孩不同,因此寶釵這一世撿起來容易不說,還多些大氣在字中,難怪淑妃有這一聲讚。等淑妃再看內容,又讓碧桃也看:“今日可算是見到什麽是精細人了。照這樣的記法,看還有哪個敢弄鬼。”

碧桃就探頭看了一下,只見那帳冊上分了品名、材質、重量、尺寸、鑲工、來處、出處、取用人等等,竟是能想到的上面有,想不到的上面也都列了出來。她搖頭嘆道:“寶釵這樣一登記,可還有誰能接手呢?就有這份力氣,也沒這份耐心。”

淑妃已經合了帳冊:“我也不必再看。難怪你光是登記就用了這些日子。還有人嚼說你是躲懶,真該讓那些人看看可有這樣躲懶的人沒有。”

自己登記庫房的時候沒有聽到閑言,想是已經讓淑妃壓下去了,寶釵自是感激:“多謝娘娘信任。”

淑妃一笑:“這有什麽,你盡心為我辦事,我若聽了小人幾句話,就問你的不是,可成了什麽。只是你這些日子想也累了,姚嬤嬤那裏怕是也去得少。明日給你一日的假,也松快松快。”

寶釵自是謝恩,見淑妃無話,也就重新捧了帳冊出來。秋蘭接過帳冊,跟著寶釵走了一會兒,見四下無人,小聲道:“女官忙了這些日子,娘娘竟連賞也沒有。”語中頗是不平。

寶釵心下一動,頭也不回地道:“閉嘴。”秋蘭就知道自己又造次了,不敢再說別的。直到進了自己的屋子,寶釵仍是不理會她,只自己對著那些帳冊子出神。秋蘭有些不安,試探地倒了杯茶給她。

接了茶,不等秋蘭欣喜,寶釵已經說道:“做了女官,按說我家裏是可發送一個丫頭進來的。只是我想起分宮那日,你戀戀不忍分離的樣子,就想著咱們不知道有沒有緣份,能再到一起。原本也只是想讓碧桃姑姑試一下,誰知竟真的把你找來了。”

秋蘭這些日子隨著寶釵清點庫房,就算是繁瑣些,可也風吹不到,雨淋不著。加之有寶釵的顏面在,那些一等、二等的宮女也不與她計較。正覺得自己跟了個好主子,不想今日寶釵竟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撲通一聲,秋蘭就跪了下來,她不想重新再回去打掃禦花園,何況現在寶釵不用她,等著她的不是冷宮就是浣房,再不就是辛者庫:“女官,奴婢錯了,奴婢不該多嘴,奴婢下次不敢了。”

就聽寶釵幽幽道:“下次,哪兒有那麽多下次。你只見紅梅與玫瑰對我客氣,可知道她們前面的人,只是犯了一次的錯,就一個進了慎刑司,一個進了辛者庫?娘娘用人,信奉的是一次不忠、百次不用!”

秋蘭的臉就白了起來,重重地磕了個頭道:“女官,奴婢不是有意的,奴婢只是為女官覺得不平。”

“為我覺得不平?我自己尚沒有不平,用得著你一個剛進宮的小宮女為我抱不平?”寶釵的話如刀子了般:“你以為你是誰?也不想想這這裏可有你說話的地方?”

秋蘭已經不知道該怎樣為自己辯解,她只希望寶釵罵過自己、哪怕是罰自己,只要還讓自己跟著她就好。寶釵從她臉上看出了懼意,心情才算是好了點,只是說出的話仍是不肯放松:

“你以為自己只是有口無心,可是別人為什麽要因為你的有口無心就原諒你?這宮裏連墻都會說話,你以為你私下抱怨了,娘娘能不知道?不說你剛才的話傳到娘娘耳朵裏,讓娘娘如何處置你,可又讓娘娘怎麽想我,會不會以為是我自己心下不平,才由著你胡說?”

秋蘭顯然沒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句話,就可能連累了寶釵。只見她先是一呆,接著臉色就是一定:“女官不必為難。大不了一會兒我去找嬤嬤們領罰。”

寶釵不由冷哼一聲:“你去領罰?可用什麽理由呢?是說你發了娘娘的私意還是別的?”

這下子秋蘭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。寶釵見火候差不多了,才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態,道:“嬤嬤本來就說過,你我也不過相處一個月,個人的脾氣秉性都不知道,把你要到我身邊來,有些冒險了。我本想著你只是脾氣直些,口快了些。想著帶在身邊,又與我一起清點庫房,怎麽這性子還沒磨出來呢?”

秋蘭並不算笨,自然聽出寶釵語氣之中松動之意:“還請女官再給奴婢一次機會。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
寶釵就嘆了一聲,讓她起來:“起來吧。你別以為跟了我,是跟了什麽了不起的人。一個從六品的女官,在貴人眼裏可值什麽?我自己尚且謹言慎行,你倒先張揚起來了。”

這些話寶釵早就想對秋蘭說了。只是一來秋蘭是她自己開口要來的,剛到了自己身邊不好開口,讓人覺得自己得志便猖狂。再者平日秋蘭只與她在庫房裏,或是去領飯,言語略張揚些也沒人計較。

可是日後她的重點已經不再是庫房,秋蘭也少不得隨著去別處,再如此就不成了。要知道秋蘭是打上了她標簽的人,秋蘭說出的話,會被人當成是她自己想說又不好說的話,再這樣口無遮攔下去,寶釵可不想為她買單。

別說寶釵冷情,已經讓自己的親生父母算計了一次,想讓她為別人著想,也只有幾世下來仍真誠不減的黛玉才有這個資格。而秋蘭,還不配。若不是看她這些日子手腳還算麻利,學東西還算快的話,寶釵連今天這些話都懶得和她說。

如果原著裏的寶釵碰到這樣的人,或許會拿錢買個忠心,可是現在的寶釵不這樣想——恩威並施才是收攏人的良方,只施恩的話,不光會養刁別人的胃口,還容易升米恩鬥米仇。現在下馬威已經給秋蘭下過了,寶釵不介意再給她些甜頭:

“你也知道,我現在得用的人只有你一個。在別人眼裏,你我總是一體的。所以日後不管是做什麽、說什麽,你總得多想想再開口,可記住了?”

秋蘭早就讓那句“你我總是一體”給激動了,哪兒有不答應的道理:“女官放心,奴婢定不會給女官丟臉。”

寶釵嗯了一聲,就讓她打水上來洗漱。經了今日之事,這個秋蘭應該會有所收斂,假以時日,也許能成為自己的助力。在這深宮之中,雖然不該輕易相信人,可是已經四面楚歌,讓人不自覺地想讓自己能有一個可以放松身心之處。而現在住的小院,就是寶釵希望的樂土,這裏面的人,只有能讓自己信任或震懾的人才能進入。

雖然淑妃說是第二日給寶釵放假,可是她在宮裏即沒有相好的姐妹,也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:她又不是有青雲之志的原主,才沒想過是不是去禦花園與當今或是皇子們來個偶遇。於是無處可去的寶釵,又帶著秋蘭來到了姚嬤嬤的院子。

沒辦法,經了昨日的教訓,秋蘭正在向著忠心不二的好奴婢的路上前進,自然是主子走到哪裏,她要跟到哪裏。姚嬤嬤見了寶釵,平靜的臉上也有些笑意:“聽說娘娘給了你一天的假,就是在自己屋子裏歇歇也好。”

寶釵搖頭道:“想想除了嬤嬤這裏,我竟是無處可去。自己在屋子裏也不過就是發呆,還不如來和嬤嬤說說話。”

姚嬤嬤聽她說得可憐,又有些好笑:“那怎麽不到禦花園走一走?正是花開的好時候,不去也是可惜。”

“還是算了。不管是見了哪位貴人都得行禮,還不如在我自己屋子裏發呆的好。”寶釵表示自己就是個小人物,還是不要引人註目的好。

封女官的事兒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,早就被宮裏別的八卦取代,現在正是寶釵低調的好時候。姚嬤嬤見她能認清本心,也覺得淑妃識人不差。於是笑道:“這麽長時間,也沒見過女官的針線,正好今天無事,不如就讓我看看?”

寶釵聽了這話,正與自己家中嬤嬤們所言相合,就笑道:“這麽長時間沒動針,手都生了,嬤嬤可別笑我。”

就讓秋蘭回自己院子,把正做的一樣針線取來。等秋蘭一走,姚嬤嬤就問:“這個丫頭可還得用?”

寶釵就點了點頭:“手腳倒挺勤快,只是有時嘴還是快了些。昨天我已經教訓過了。”

姚嬤嬤道:“你心裏有數就好。在裳梨宮也就罷了,就算是有一兩個別有用心的,娘娘也還能拿得住。可是出了裳梨宮就不一樣了。”

這樣的提醒就已經很貼心了,寶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給淑妃撥出了兩個釘子的緣故,姚嬤嬤這一次對她態度明顯比以前親近。寶釵本就有心與姚嬤嬤交好,自然對這樣的善意樂於接受。

等秋蘭將東西拿過來的時候,兩個人已經開始長篇大套地開始說起了宮裏舊事了。秋蘭見沒有她什麽事,也就出去與姚嬤嬤的小宮女們一起聊了起來。

從這日起,寶釵除了每日早晨服侍著淑妃梳妝外,又恢覆了每日向姚嬤嬤學習的日子。這一次姚嬤嬤教導起寶釵來,就不再是原來那樣遇事兒說事兒,而是將所有的事從頭給寶釵講解明白,讓寶釵把來龍去脈都講清楚。

寶釵因此知道了宮中的許多秘聞,更明白了當今與太上皇並不是表面上那樣父慈子孝,皇後與當今也不是表面上那樣鶼鰈情深。不過寶釵現在的活動範圍也不過是在裳梨宮,所以上面的消息對她來說,也不過是存在心底罷了。

展眼酷夏已過,金風漸起,中秋將至。想起去年的此時,自己還在金陵與薛姨媽一起打點節禮,準備家裏過節的東西,寶釵再是對家裏人冷了心腸,可也忍不住懷念那些不用說句話都在肚子裏轉幾圈的日子。

也不光是她,今年新入宮的小宮女們,都有些想家的樣子,做起事來出的錯也比原來的時候多了。寶釵內裏到底還是個成熟的網站,自我調節能力強些,也囑咐秋蘭:“不管別人怎麽樣,你也給我打起精神來。越是別人容易出錯的時候,你不出錯,才能讓人看重。”

秋蘭倒是點頭應了,只是她家就是京中的,心裏還是免不了長草——本朝對宮女,比起前朝寬泛些,若是得了主子的意,也能與家裏通個氣。只是秋蘭這裏有些難辦,說她是裳梨宮的人,可是她卻只伺候寶釵這個女官,偏名字又在裳梨宮的冊子上。

寶釵就算已經漸漸得了淑妃看重,可也不好為了自己身邊的小宮女向淑妃求情:她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與家裏通信呢。要說她心裏也記著幾個與薛家有往來的人名,只是一來她不大出裳梨宮,二來薛家生生地將她送進宮來,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主動與他們聯系的必要。

誰知這日淑妃請安回來後,特意讓人到姚嬤嬤院子裏叫寶釵過去。寶釵還以為要開庫房找東西,少不得對來喚她的鳳仙道:“你且先回去與碧桃姑姑說,我取了鑰匙就過去。”

鳳仙道:“碧桃姐姐說,讓女官直接去見娘娘。”

回想自己這幾日的言行,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。只是在這深宮裏,不是你沒做什麽就沒事兒的,寶釵的心裏就有些打鼓——淑妃先是因了林家之故,再又為了她發現了兩個別人的眼線,對她也算親近。只是這親近中含沒含著提防,寶釵自己也是有感覺的。

“寶釵來了。”淑妃見了她,面上的笑倒還溫和:“你進宮也有半年了吧?”

寶釵也笑道:“娘娘說的是,我們是二月初二進的宮。”

淑妃就“嗯”了一聲,又問:“可想家不想?”

寶釵就加了小心:“若說是不想,那也是假的。只是能進宮服侍娘娘,又得了這麽天大的臉面,自然是要報了娘娘的恩。再說奴婢家裏也不是京中的,誰知道父母還在不在京裏,還是回了金陵?就是想也無用。”

此話雖有奉承之嫌,可也大近情理。淑妃就點了點頭:“你忘記了?就算是你父母不在京中,可是你還有親戚是在京裏呢。”

寶釵答話就越發小心起來,誰讓她知道的兩家親戚,都是能拖人入水的:“不瞞娘娘,奴婢自小是在金陵長大的。說來雖然有親戚在京裏,卻也只是去年來京備選的時候見了兩面。若是我父母真托了人家照應,那也太信實了。人人家裏都有一攤子事兒,親戚們相互平安也就是照應了。”

最後一句話,引起了淑妃的共鳴,若訴若嘆地說了一句:“相互平安。可不就是這個理兒。我倒不如你這個小人兒看得透。剛才在皇後娘娘那裏,賈女史說起與你還是親戚,想著中秋的時候,要與你聚上一聚,也算是姐妹團圓的意思。”

競爭對象?寶釵不由得眼睛就瞪得大了些。只是想著淑妃一向不喜歡自己宮裏的人一驚一乍的,忙又收斂了起來,還是那個低眉順目的樣子。

可是一直註意著她表情的淑妃與碧桃,卻沒把她剎那間表情的變化放過,見她只是吃驚而不是驚喜,就對視了一眼。碧桃笑道:“還是你好福氣,竟有姐妹在宮裏當差,日後相互也有個照應。”

寶釵不由得苦笑,這是照應還是不死不休,還真是說不準。嘴上也只好先給兩人提一下:“皇後娘娘身邊的賈女史,奴婢也是聽過的。只是從來未見過,也不知道真見了能認識不能認識。只是賈女史是如何知道奴婢也進宮的?”

淑妃就又看了碧桃一眼,才道:“這位賈女史出身榮國府,比別的女史自是不同。就是太上皇那裏也是能請得安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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